原以为做建筑设计的人只会关注建筑的造型和外观，一次简单的采访之行却改变了记者原有的偏执想法。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老办公大楼，记者见到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研究所副所长、基建处副处长陆志成教授。这位身上透着艺术家的气息的建筑师，对建筑的本质特别是节能有着独到的见解和领悟。建筑、艺术、节能等词汇，时不时从他口中蹦出来……

　　回国追梦：建筑家不是建筑师

　　“建筑、景观是我的专业，我毕业于日本东京艺术大学院建筑科。”陆志成自报家门。从他给我们的名片看，陆志成的头衔不少，清华大学基建处副处长、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研究所副所长、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新教学区筹备办公室主任。这与他的经历分不开：17岁参加工作就从事商业美术设计，20岁调入青岛市建筑设计研究院任助理工程师。在1979年，他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毕业后留校任教。

　　如果说在国内的经历奠定了陆志成建筑艺术的基础，而海外求学和奋斗的过程让他成为活跃在国内外建筑界及景观设计领域的建筑家。在1987年东渡日本留学时，他曾到世界各地考察研究建筑艺术，多次参加大型的国际建筑竞赛，也留下了大量的作品。

　　在日本呆了近10年，陆志成却选择回国。当时外界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他“毅然放弃国外的优越生活、工作条件回到北京”。陆志成不置可否，他说：“这些说法太抽象了，优越与否关键看自己怎么想。当时我只为了圆自己心中的一个梦：在中国的艺术学院创办建筑系。”国内和国外建筑专业的机构设置有很大的差异：我国的建筑学大都设在工科；而国外却有两条线，除了工科有建筑专业外，也有在艺术或人文院校设建筑专业。从艺术和人文学院建筑系出来的人会潜移默化地受到艺术和人文的熏陶，创作出的建筑作品会包含很多的文化元素。

　　1995年，陆志成在中央美术学院创办了设计建筑环境艺术专业，实践着自己在文科院校从事建筑艺术学教育事业的梦想。虽然如愿以偿了，但他却表示出了遗憾：因为忍受不了教学观念的差异，5年后他只好选择了离开。2000年他在清华美术学院创办了国际空间环境艺术研究所。在他看来，建筑家和建筑师是不一样的：考试完了画图设计、简单地盖盖房子，这是建筑师干的活；而建筑家却不同，要考虑舒适、节能、绿化、环境和美观。“建筑家很累，有自己的思想，让自己的作品有个性。”说白了，他是要打造更多的建筑家。

　　好建筑：技术与艺术的叠加体

　　如果不是非让他谈谈个人的作品，我们很难想象，近10年时间陆志成的作品真不少，从室内设计、外立面设计、景观规划到小区规划设计，他不仅自己设计、策划作品，也做过艺术总监指导建筑设计。

　　谈及自己的作品，陆志成显得很自信。大家熟知的首都国际空港，是他回国后第一个通过招标设计获得金奖的作品。那是在1997年，他使用新材料，创造了交通速度空间这样一个新概念。用陆志成的话说：“那个建筑不能当建筑来看，因为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建筑，而是交通港，速度产生整个空间，人不再停止，快走快进赶回家，目的不在于停留和观看。”

　　1999年他曾是中国国家电力大厦国家电力公司的艺术顾问，2000年北京市警察博物馆室内设计展览设计，他担纲总设计师。东晶·国际是他和国际一流的建筑大师的设计作品、而在郦城这个奇特的项目他曾是建筑艺术总监。也就在去年元旦，他还被评为中国房地产十佳建筑影响力青年设计师。

　　在对一个好建筑进行综合评价时，陆志成阐述了建筑的定位：建筑不是雕塑，也不是绘画，它要给人带来最大的满足。建筑本身具有双重属性，是技术和艺术的结合，或者说是科学和人文的叠加，这两者是并行的，否则就不能称为建筑。欧洲人只要提到建筑，就会有文化，不然就不叫房子，而我们往往将二者割裂开来。“其实这也难怪，因为建筑是一个舶来品，在中国的历史词典里并没有建筑这个词。”

　　电影喻建筑：一年成就好几个亿万富翁

　　在采访中，我们很自然地谈到了建筑、艺术与发展商三者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一提到这个话题，陆志成就显得异常兴奋，他最近正在给清华的学生讲这个话题。“建筑相对而言是一个实体，艺术是最后要追求的内在东西，发展商要从中挣钱，就像拍电影一样。”

　　为了说明三者的关系，他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建筑师好比一个导演，发展商好比是制片人，而建筑就像是电影。发展商想挣钱，就必须找一个好导演。而做建筑又不完全等同于演电影，所以发展商要请两个关键的角色，一个是建造师，能懂工艺流程，对水、电等要精通；另一个就是艺术家，即有文化和艺术气息的人，能做有品质的建筑。

　　一个好的艺术家能赋予建筑文化的附加值，增加房屋的附加值。发展商开发一个项目，土地成本、广告宣传费用、雇佣销售人员、向银行的贷款等这些都是可以计算出来的，而发展商的另外一部分高利润，也就是文化所赋予房屋的价值却是没法计算的。

　　陆志成还半开玩笑地说：“我一年要塑造好几个亿万富翁。”据说，和他一起玩地产的开发商，现在都“飞黄腾达”了。

　　建筑要讲艺术，更要节能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国家倡导建筑节能势必会牺牲一些建筑的艺术性。陆志成并不苟同：“节能非但不影响建筑的外观和艺术的美感，相反还可以带来新的建筑和造型。”他认为，建筑讲艺术很美好，而讲节能更美好，因为节能本身是件美事和善事。作为一个好的建筑师，设计时应时刻考虑到节能，把节能做到建筑中去，并当作自己的一项任务来完成。

　　面对如何做好建筑的节能问题，陆志成侃侃而谈：冬天的节能问题、夏天的节能问题都要考虑。比如怎样把太阳能利用好，怎样把通风问题解决好让人觉得舒服，尽量用自然风，不要用空调，开口要漂亮……建筑包容“五感”即视觉、触角、嗅觉、味觉和听觉，需要综合地解决一些问题，除了满足居住的功能需求外，还要让人觉得舒服。

　　不经意间，他会流露出作为一个现代的建筑家应有的责任和情怀。“21世纪的建筑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要解决节能。建筑发展到今天如果还不注重节能，继续大量地浪费资源，做出来的建筑就是对社会的不负责。”

　　针对目前市场上出现的一些建筑不节能的现象，陆志成毫不讳言：其实这并不完全是设计师的错，有时候往往设计师想到了节能，但开发商却不愿意掏钱做节能。他也表示出了对现实的无奈：“由于目前人们的建筑节能意识不够，购房的时候并不会关注节能的问题，如果哪一天，购房者能意识到节能的重要性，对于没解决节能问题的房子拒绝交房，会让开发商被迫采取节能之举。”

　　(作者：谭少容)